世界最早印制发行的国家双文字纸币

 

 

 

 

　　［编者按］经过一个月的艰苦努力，这篇近三千字的对《裴氏藏钱第一珍——元代开国皇帝元世祖忽必烈在世时印制发行的国家双文字纸币“中统元宝交钞壹貫文省”》的考证文章，终于在己亥年前封笔。非“老王卖瓜”，实此钞考证确实不易。

　　一、实物来源不易。此钞是2014年六月，笔者中风刚从医院抢救后回家时，用2000枚清代小平铜钱、 200多枚清与民国经20多年筛选的精致铜元、三枚辽、元、清、当百脱谱钱交换而得。

　　二、研究考证不易。一沒资料，二无处请教，三身体羸弱。半身瘫痪，拿书、坐都困难，空有研究心，叹无可用身。其间中国科技大学一名博士研究生曾携仪器到我家参与研究。终因条件不具备，不了了之。

　　三、实物保管不易。2014年时，此钞颜色鲜亮、字迹清晰、印色红润。可仅四年，此钞已氧化成一张黄灰色近似无字之纸，三方红色官印仅剩饻稀可辨的痕迹。黑色钞文已暗淡到非努力辨认不可识的地步。

　　去年开始整理《裴氏艺术货币》，始动了研析此钞的念头。拟以考析文章纪念这张趋于消亡的国宝纸币。给自己和后人留下一缕远去的记忆。今天，文章已完成。仅以此文献给全国泉友，作为新春祝福，祝大家幸福长久发财永远。最后，郑重声明：裴无博愿意把此元代开国皇帝元世祖忽必烈在世时印制发行的国家双文字纸币“中统元宝交钞壹貫文省”无偿捐献给省级以上国家博物馆，以乞盼以国家之力延续该稀世珍宝生命至永远。盼有意之博物馆尽快前来联系。

　　在笔者的钱币藏品中，有一张被本人引以为傲的纸币——元代开国皇帝元世祖忽必烈在世时印制发行的国家双文字纸币“中统元宝交钞壹貫文省”（见图1、2、）。此钞纸长300毫米，宽205毫米。正面票心长265毫米，宽186毫米。两墨线外栏宽5毫米，内缠枝花栏宽27毫米。栏内钞心长184毫米，宽121毫米。

　　钞纸为棉麻树皮混合抄造，柔软纤维较长，色灰黑。此钞为木雕版印制，钞面上方横书汉文钞名“中统元宝交钞”（两侧有巨型花朵衬护）。下花栏内上部正中“壹贯文省”四字，面额下为横置钱贯图。两侧竖写九叠篆汉字和八思巴文，右侧汉文“中统元宝”，八思巴文“诸路通行”；左汉文“诸路通行”，八思巴文“中统元宝”。钱贯图右为“字料”，左为“字号”。字料，字号上方均盖有墨字，惜已漫漶，无法辨识。

　　下部分为83字钞文，分大小字十行排列，内容为：“中书省奏准印造中统元宝/交钞宣课差发内并行收受不/限年月诸路通行/元宝交钞库子攒司/印造库子攒司/伪造者斩赏银伍定仍给犯人家产/中统年月日/元宝交钞库使副判/印造库使副判/中书省提举司”。

　　正背左上角均盖有宽30毫米合同印。钞面上下依稀可见各盖有红印一方。钞背靠上盖有一长方形双框墨印，内1/3处墨书大字“壹贯”字样，下万字不断头内栏里为竖置钱串图。墨印下依稀可见红印一方。它之所以令我骄傲，令我钟爱不已，原因有三：

　　一、它是目前世界上已发现元代纸币中，唯一留传于世的一张元代开国皇帝元世祖忽必烈在世时印制发行的国家双文字纸币。比它发现略早的“中统元宝十文交钞”，钞上只有汉文，而无八思巴文。（见图3、4、）

　　二、目前世界上已面世的近五张双文字“中统元宝交钞”，除笔者这张“中统元宝交钞壹貫文省”外，尚未见有一张是元代开国皇帝元世祖忽必烈在世时印制发行的国家双文字纸币。皆为“至正”（元惠宗）等后期皇帝印造。（见图5、6、）即都要晚上几十年。

　　三、早期仅汉文“中统元宝各类交钞”钞背墨印，与笔者“中统元宝交钞壹貫文省”钞背墨印都未刻印造年号（时间），除二种钞互证其系“中统年印造”外，亦证明只有早期“中统元宝交钞”钞背墨印无印造年号（时间）。进而证明钞背墨印是鉴别“中统元宝交钞”印造年代（时间）的官方标记。

　　“中统元宝交钞”是元代开国皇帝元世祖忽必烈在登基称帝当年（中统元年，1260年）七至十月，始印制发行的国家纸币，一直使用至元代灭亡。这张与大元帝国同生共死的纸币，一生经历了三个阶段：

　　1、元世祖忽必烈阶段（早期阶段。中统元年1260-至元三十一年1294年），其间又分汉文 “中统元宝交钞”印造阶段（中统元年1260-至元六年1269年）和汉文与八思巴文双文字“中统元宝交钞”印造阶段（至元六年1269-至元三十一年1294年）两个阶段。忽必烈自建国至去世共印造两种三类纸币，即行中书省造汉文 “中统元宝交钞”和中书省造汉文与八思巴文双文字“中统元宝交钞”及至元二十四年（1287年）尚书省造“至元通行宝钞”。

　　今传世可验证中统元宝交钞实物大约8张：有中统元宝交钞壹贯文省2张、伍伯文4张、叁伯文、壹拾文各1张。其中，除了2张中统元宝交钞壹贯文省、1张伍伯文背面长方形小形钞图墨印中有“至正印造元宝交钞”字样（以及2张可断定印造于至正年间的伍伯文纸币），说明其都是印造于元顺帝至正（1341~1370）年间。而其他3张中统钞的印造时间，币面无明确标明。

　　根据钞面文字印造机构，并结合文献资料记载，笔者认为：仅有汉文无八思巴文“中统元宝交钞”应印造于八思巴文颁布的至元六年颁布是令之前。重要依据为《元史》卷六《世祖纪》至元六年（1269）二月己丑，“诏以新制蒙古字颁行天下”；《元史》卷二二《八思巴传》所载至元六年“我国家肇基朔方，俗尚简古，未遑制作，凡施用文字，因用汉楷及畏吾字，以达本朝之言。考诸辽、金，以及遐方诸国，例各有字。今文治浸兴，而字书有阙，于一代制度，实为未备。故特命国师八思巴创为蒙古新字，译写一切文字，期于顺言达事而已。自今以往，凡有玺书颁降者，并用蒙古新字，仍各以其国字副之”之诏令。存世所见仅有汉文而无八思巴文的“中统元宝交钞”伍伯文、叁伯文、壹拾文各1张均应属此类。

　　其二根据票面准印造机构“中书省奏准印造”、“中书省提举司”和“行中书省奏准印造”、“行中书省提举司”的不同。可以确认印造机构为“行中书省奏准印造”、“行中书省提举司”的“中统元宝交钞”伍伯文、叁伯文、壹拾文中统钞，印造时间 均应是中统元年七月后至至元六年印造。依据为《元史》卷四《世祖本纪》载，中统元年秋七月丙子，“诏造中统元宝交钞”。冬十月“癸丑，初行中统宝钞”。中统钞发行由燕京行中书省负责。燕京行中书省设置有交钞提举司。至元二十四年（1287年）闰二月乙酉，“改行中书省为行尚书省……”。故凡行中书省造“中统元宝交钞”不会晚于至元二十四年（1287年）闰二月。世祖至元七年（公元1270年）正式定制中书省。可知印造机构为“中书省”、“中书省提举司”的“中统元宝交钞”印造时间不会早于此时

　　其三元“初，钞印用木板，十三年始以铜。”十三年所指的是至元十三年（1276），木板改铸铜版。本文壹貫文省“中统元宝交钞”为木版印造，故其印造时间不会晚于至元十三年（1276年）。本阶段印造的两种“中统元宝交钞”，因印造时间短，都很珍稀。汉文“中统元宝交钞”存世仅三张，双文字“中统元宝交钞”在笔者这次公示前一直失载。经检索，除笔者这张忽必烈在世时用木板印造的双文字“中统元宝交钞壹貫文省”纸币外，尚未发现第二张同类纸钞的踪影

　　2、忽必烈子孙印造“中统元宝交钞”阶段［自至元二十五年（1288）正月，“毁中统钞版”至至正十年（1350年）印造至正版“中统元宝交钞”止］。《元史》虽记载了忽必烈子孙代代都印造了“中统元宝交钞”。可奇怪的是700多年来竟没有发现一张此时印造的“中统元宝交钞”。这个疑谜只有寄希望于今后新材料的发现。

　　3、至正版“中统元宝交钞”印造阶段［自至正十年（1350）至元朝灭亡（1370年）］。袭用双文字“中统元宝交钞”版式，铜版印刷，钞背加盖“至正印造元宝交钞”墨印。此至正版“中统元宝交钞”印造数量巨大，存世数量也较多，约占三阶段印造存世总数的三分之二。

　　综合以上分析考证，可以断定笔者所藏这张“中统元宝交钞壹貫文省”背“壹贯”墨印之纸币，确为元代开国皇帝元世祖忽必烈在世时印制发行的国家双文字纸币。印造时间为至元六年至至元十三年（1276年）五年间。“中统元宝交钞”为元朝最主要的一种货币，自始至终，流通全国，长期使用必有损失，又经过700多年的社会变迁，早期的“中统元宝交钞”能够得存到今天，实为稀世珍品，弥足珍贵。

　　泉痴山人裴元博2019.2.4日（“农历戉戌年十二月三十日大年三十”除夕）于京东沉疴康复中。